僵持了半晌,谢谟垂首一声低叹——他就知道,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。
片刻之后,两人面对面坐着,深更半夜的,却哪一个都没有半点儿睡意。
“其实当年……”
谢谟喝了口茶,缓缓开口,说出这四个字之后,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。
给她讲一遍当年的事?
没必要。谢冉知道的很清楚。
那要追思一下死于非命的冉章?
更没必要。
人死不能复生。
默然片刻,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道: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大长公主与燕王妃的心思都是情有可原,你只要说一声,我留个心腹在这儿给你使唤也是一样的,你实在没必要因我一人而与冉氏生分。”
他说这些的时候,谢冉一直看着他的眼睛,果真直到最后一瞬也未曾看出半点破绽。
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,这样深藏不露的四哥,这样一心为谢家的四哥,家门有这样一人尽忠竭力的守护,她原该是高兴的。
可恰恰是因为想到当年那件事,想到曾经那样张扬无畏的一怀赤子情肠,她便也无法全心全意的高兴。
她淡淡一笑。
“四哥,你一向聪明。当年章兄的意外是你这些年唯一失算之处,除此之外,你一直很聪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