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农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,原来这人面貌虽然粗糙,却透着几分英武和俊秀,似乎年轻时曾经风采照人,而现在的面目上却全笼罩着一层风霜。
他听了老者的问话,冷笑一声道:“朝中养的,本来就是一班尸位素餐的饭桶,懦弱无刚的浑蛋。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出关降敌,与匈奴作战不成?当年娄敬劝高祖皇帝时说,和亲之计妙不可言,只要把大汉公主嫁给匈奴单于,并赐以丰厚嫁妆,冒顿单于会看在钱的面子上,把公主立为大阏氏,公主所生之子立为太子,匈奴单于成了汉高祖的女婿,一定会尊重岳父,不敢入侵,就算冒顿单于死了,他的太子也是大汉外孙,不会侵犯外公和舅舅家,哼,这媾和之策,几十年来丢光了我们汉人的脸,却没讨到几年太平日子。”
老者荷起担子,花白的发髻被北风吹得纷乱,他摇了摇头,努力压低自己的长叹声:“近五十年来,朝廷五次和亲,卑辞厚礼,年年向匈奴入贡金银和奴隶,还有没有一点志气?听说这些年来,朝廷还在雁门关、云中郡等要害之处设置边市,让匈奴人随便出入,全无半点军备之心。这……这……这胡骑屡屡扰边,边患百年不绝,关键就在于朝廷的苟且态度!”
那农夫装扮的人见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,心想在这里说话不妥,连忙阻止他道:“罢了,罢了,二哥,当年我们约好了不要再妄议国事,您又忍不住大发议论。咱们哥儿俩在山里一个种菜,一个砍柴,安分了好些年,早已经看淡世情,可以不必再管这些朝廷大事。”